王泽山、侯云德获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

2018年1月8日(农历2017年11月22日)，“中国炸药王”王泽山、“中国干扰素之父”侯云德获最高奖。

2018年1月8日，2017年度国家科学技术嘉奖大会在***举行，南京理工大学教授、中国工程院院士王泽山和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病毒病所研究员、中国工程院院士侯云德，获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

这两位科学家到底书写了怎样的传奇?

本文综编自新华网、《中国科学报》、人民日报客户端、央视新闻移动网等，不代表历史上的今天观点。

2017年3月10日王泽山院士在辽阳实验场朱志飞摄

2017年3月15日王泽山院士在检测自动装置系统朱志飞摄

学术会议参加很多，但对这类采访不太适应。眼前这位3次取得国家最高科技大奖的80后院士其实不太习惯面对媒体，有点忸怩地说：自己只是个1辈子只能做好1件事情的人。

中国工程院院士、南京理工大学教授王泽山在火炸药这个不起眼的国防领域，整整奋斗了64个年头，为我国火炸药事业从跟踪仿造到进入创新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书写了1段带领我国火炸药整体实力进入世界前列的传奇。

1.投身不起眼的火炸药领域

火炸药是火炮、火箭、导弹、航弹、鱼雷等火力打击武器的能源，完成发射、推动和毁伤功能。火炸药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1个国家武器的设备水平，并有效提升传统兵器到尖端武器的战役效能。但在世界近代几百年的时间里，我国的火炸药技术却1直落后。

王泽山从19岁进入哈兵工开始，就选择了火炸药专业。跟航天、导弹等热门行业相比，这项工作太基础、太枯燥、太危险了，乃至1辈子也出不了名。正由于这样，同期20多人中只有王泽山1人报了这个不起眼的专业。

他深信，任何专业都可以实现自己兴国强军的梦想。乃至是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也没有中断过自己的研究。***1结束，他也迎来了自己科学研究的大爆发。

1985⑴990年，王泽山率先攻克了废弃火炸药再利用的多项关键技术，为消除废弃含能材料公害提供了技术条件。该技术获1993年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1等奖。

与此同时，王泽山又针对火炸药的另外一世界困难低温度感度技术发起冲击。他带领团队不断尝试，打破原有规律，构建了炸药燃速与燃面的等效关系，并发现了能够弥补温度影响的新材料，解决了长贮稳定性问题，显著提高了发射药的能量利用率。该技术获1996年唯逐一项国家技术发明奖1等奖。

如今，该技术已利用于我国武器设备，使武器性能摆脱了环境温度的影响。而国外的低温度感度技术至今仍存在贮药稳定性、使用局限性等问题。

回顾与火炸药以身相许的60多年光阴，王泽山对当初的选择始终无怨无悔：这是1个国家需要、个人前程更加灿烂的最好选择。

2.创新就是多想1步

王泽山的学生们都说：在老师的身上，体现得最充分的是坚持不懈、永不伏输的拼搏精神和寻求出色、勇攀高峰的创新精神。1个问题的解决，常常意味着他另外一个新研究方向的开始。

远射程与模块发射装药是火炮实现高效毁伤、精确打击、快速反应、火力压抑的关键技术，也是火炮系统现代化重要的发展方向。

王泽山带领团队耗时20多年，利用自己另辟蹊径创建的装药新技术和弹道理论，终究研发出了具有普遍适用性的远射程、低过载等式模块装药技术。该技术获2016年国家技术发明奖1等奖。

通过实际验证，我国火炮在利用该技术后，其射程能够提高20%以上，或最大发射过载有效下降25%以上；利用此项技术使弹道性能全面超过其他国家的同类火炮。这项提升我军主战武器火炮性能的核心技术目前已广泛利用于我国多种武器设备和型号的研制。

王老师常常讲，创新就是多想1步，不去重复他人的老路，遇到困难顶着上。正由于遭到王泽山学术思想和人格魅力的感化，他的首位博士生萧忠良毕业多年后又选择回到南理工与他1起工作。

王泽山在学术研究上经常谆谆教导他的团队：凡是从事工程技术研究的人，不能1味地跟踪国外的研究、简单地仿造研究，1定要有超出意识，要做出真正有水平的研究成果。

如今，82岁的王泽山带领他的团队已将目标瞄准了新的研究方向，准备向新的技术难关发起冲击。他说：作为从事科学工作的人，我更加明白科学技术的气力，也深深晓得重要科技领域的优势是保护国家安全的重要筹马。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是每一个中国人渴求的，也是人人有责的。正是它在始终支持着我。

3.低温感的学术大家

在王泽山的生活里，历来没有节假日的概念。即便是现在80多岁了，他1年当中，仍然还有2分之1的时间是工作在实验场地。

由于火炸药的易燃易爆性，很多实验特别是弹药性能的验证进程都必须在人烟希少的野外进行，这就注定了实验环境条件都是艰苦的。虽然如此，王泽山历来不在办公室里坐等实验数据和结果出来，而是不顾年事已高，亲临1线参加相干实验。

让团队成员堵平副研究员印象深入的是，有1次他们去内蒙古阿拉善靶场做实验，当时室外的温度只有零下21067度，就连做实验用的高速摄像机都罢工了。可80岁的王泽山却和年轻人1样，在外面1呆就是1整天，他还开玩笑地说：我天生低温感，承受得住。

这位受人敬重的学术大家，在生活上却是异常简单的人。王泽山自己理发，平时出差自己上网订机票、订宾馆。由于需要频繁出差，他的手机里存了很多出租车司机的电话。在他看来，要求学校派车，他人就要多跑1趟，有时还会遇到晚点等各种情况，还不如自己叫车来得方便。

当选院士以后，社会工作容易牵扯较多的时间和精力，王泽山1直很苏醒地认为：自己这1辈子，除能做火炸药研究这1件事，别的都不善于。我的生活已跟科研分不开了。1旦离开，就会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生活的重心。

每当1个人的时候，王泽山会躺在床上，静静地思考1个个和火炸药相干的问题。想到关键的时候，他会猛然起身，拿起纸和笔记录下来。只要是在工作，即便只是简单地吃个盒饭，也是1种幸福。王泽山享受这样的感觉。

侯云德是谁?

2017年度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名单公布后，对这位鲜少在媒体上露面的科学家，很多人都发出了好奇的1问。

一样的问题，60年前也被人问过。当时，前苏联《病毒学杂志》的编辑特地询问：侯云德是谁?他是甚么样的人物?他的论文怎样会发表这么多?不怪编辑好奇，这位中国留学生在前苏联学习的3年半时间，发表了17篇学术论文，并在仙台病毒等研究上获得了1系列重大突破，终究直接超出副博士，被原苏联高等教育部破格授与医学科学博士学位。

侯云德院士留学苏联照片

1辈子与病毒打交道，作为我国份子病毒学和基因工程药物的开辟者，侯云德说：认识世界的目的应当是要改变世界，学习病毒学、研究病毒学，目的应当是预防和控制病毒，为人类做出更加切身的贡献。

侯云德院士在病毒基因工程国家重点实验室大楼门口留影

1.道固远，笃行可至；事虽巨，坚为必成，集终生精力编织沾染病防控网络

2008年，侯云德79岁。这1年，他被国务院任命为艾滋病和病毒性肝炎等重大沾染病防治科技重大专项技术总师。

这时候，距离2003年的非典疫情已过去5年。公众也许已淡忘了当时的恐慌，侯云德却不敢忘。非典来得太突然，我们没有准备，病毒研究不充分，防控体系太薄弱了。沾染病在历史上是可让1个国家亡国的，老的控制了，还会不断出现新的，沾染病防控绝对不能轻视!这位少时立志学医、并且要当名医的科学家，1生都在为祖国的防病事业而奋斗。

本该保养天年的年龄，侯云德又繁忙起来，担当起我国现代沾染病防控体系顶层设计的重担。他带领专家组，设计了2008⑵020年下降3病两率和应对重大突发疫情的整体计划，主导建立了举国体制协同创新的沾染病防控技术体系，全面提升了我国新发突发沾染病的防控能力。

第1次挑战很快来临!

2009年，全球突发甲流疫情，国外死亡人数上万名。在国务院领导下，我国成立了由卫生部牵头、38个部门组织的联防联控机制，侯云德作为专家组组长，针对防控中的关键科技问题，展开多学科协同攻关研究。这个组长可不好当，相当于坐在火山口上，责任重大。1旦判断失误，防控不当，疫情就有可能蔓延。中国疾病预防中心病毒病预防控制所副所长董小平研究员回想说。

当时，我国仅用87天就率先研制成功新甲流疫苗，成为全球第1个批准甲流疫苗上市的国家。世界卫生组织建议注射两剂，侯云德则提出不同观点：新甲流疫苗，打1针就够了!

在疫情随时有可能爆发的情况下，提出这1建议的侯云德，承当的压力可想而知。打两针是国际共鸣，只打1针，万1达不到免疫效果呢?

科学家要敢讲真话，为国家和人民着想，不能只计较个人得失。侯云德是有底气的。根据长时间积累的经验，结合新疫苗的抗体反应曲线和我国当时的疫苗生产能力和注射能力，侯云德坚定地提出了1次接种的免疫策略。终究，这1方案大获成功，世界卫生组织也根据中国经验修改了打两针的建议，认为1次接种预防甲流是可行的。

2009年的甲流疫情，我国获得了8项世界第1的研究成果，实现了人类历史上首次对流感大流行的成功干预。据来自清华大学第3方的系统评估，我国甲流的应对措施大幅度下降了我国病发率与病死率，减少2.5亿病发和7万人住院；病死率比国际低5倍以上。这1重大研究成果取得世界卫生组织和国际1流科学家高度赞美和1致认同，取得2014年国家科技进步1等奖。

侯云德提出了应对突发急性沾染病的集成防控体系的思想，重点布置了病原体快速鉴定、5大症候群监测、网络实验室体系建立的任务，全面提升了我国新发突发沾染病的防控能力，使我国成功应对了近10年来国内和国际数次的重大沾染病疫情。MERS、寨卡、H1N1等病毒在我国都没有流行起来，N7N9也得到了有效控制，我国在沾染病防控方面的能力大幅提升，进入世界1流行列。侯院士作为这1体系的总师，功不可没。卫计委科教司监察专员、艾滋病和病毒性肝炎等重大沾染病防治科技重大专项实行管理办公室主任刘登峰表示。

中国预防医学科学院1992年工作会议

2.是中国干扰素之父，更是杰出的战略科学家

侯云德是1位科学家，更是1名战略科学家。他的很多科研成果和举措，在当时都是具有前瞻性和首创性的，并且影响深远。

中国干扰素之父，是业内很多人对侯云德的尊称。20世纪7810年代，美国、瑞士等国的科学家以基因工程的方式，把干扰素制备成医治药物，很快成为国际公认的医治肝炎、肿瘤等疾病的首选药，但价格极其昂贵。

侯云德敏锐地捕捉到基因工程这1新技术，1977年，美国利用基因工程技术生产生长激素释放因子取得成功，这1突破使侯云德深受启发：如果将干扰素基因导入到细菌中去，使用这类繁衍极快的细菌作为工厂来生产干扰素，将会大幅度提高产量并下降价格。他带领团队历经困难，终究在1982年首次克隆出具有我国自主知识产权的人1b型干扰素基因，并成功研制我国首个基因工程创新药物重组人1b型干扰素，这是国际上独创的国家I类新药产品，首创了我国基因工程创新药物研发的先河。1b型干扰素对乙型肝炎、丙型肝炎、毛细胞性白血病等有明显的疗效，并且与国外同类产品相比，副作用小，医治病种多。这项研究成果取得了1993年国家科技进步1等奖。尔后，侯云德带领团队又相继研制出1个国家I类新药(重组人干扰素)和6个国家II类新药。

侯云德更具前瞻性的，是他没有固守书斋，不但主导了我国第1个基因工程新药的产业化，更推动了我国现代医药生物技术的产业发展。

我现在还记得，26年前在侯云德先生的办公室里，他打开抽屉给我看，1抽屉都是各种各样的论文。侯先生说，这些科研成果如果都能转化成范围化生产，变成沾染病防控药品，该有多好啊!北京3元基因药业股分有限公司总经理程永庆回想，那时缺医少药，很多药都需要进口，而且价格高昂。

1年后，在1间地下室里，当时60多岁的侯云德创建了我国第1家基因工程药物公司北京3元基因药物股分有限公司。

侯云德主导了我国第1个基因工程新药的产业化，将研制的8种基因工程药物转让10余家国内企业，上千万患者已得到救治，产生了数10亿人民币的经济效益，对我国改革开放早期的科技成果转化具有重要的指点意义。

那时的干扰素药品100%进口，300元1支，1个疗程要花两3万元。现在的干扰素90%是国产的，价格降落了10倍，30元1支。但是侯先生还给我们提出了要求，希望价格能再降到20元钱、10元钱，让普通百姓都能用得起!程永庆感慨地说。

侯云德的战略性，还体现在他对国家全部生物医药技术发展的顶层设计。

侯云德院士是当之无愧的科学大家，在生物医药技术领域，做甚么、不做甚么，都是侯院士在掌控方向。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主任高福敬佩地说。在对我国科技发展产生重要影响的863计划中，侯云德连续担负了3届863计划生物技术领域首席科学家，他联合全国生物技术领域的专家，出色完成了多项前沿高技术研究任务。顶层指点了我国医药生物技术的布局和发展。在此期间，我国基因工程疫苗、基因工程药物等5大领域获得了巨大成绩，生物技术研发机构成10数倍增加，18种基因工程药物上市，生物技术产品销售额增加了100倍。

侯云德院士(右1)全家福

3.双鬓添白发，我心情切切，愿将此1生，贡献4化业

侯老师能够做出方向性的判断，靠的不是拍脑门，而是长时间以来扎实的积累。侯云德的学生、中国医科院病原所所长金奇研究员告知记者，虽然已经是89岁高龄，但侯老师的勤奋，很多年轻人都比不上。

侯老师每天都会关注国内外病毒学的最新动态，并且亲身翻译、撰写，送给相干部门领导和同事参阅。每期都有上万字，两周1期，已写了200多期。金奇说，他读研究生时，侯老师工作非常繁忙，但依然会在下班后到实验室找学生聊天。聊甚么?聊的就是他掌握的最新技术和动态，通过侃大山的方式实时输送给我们。侯老师对我们这些学生，对年轻人，在培养提携上总是不遗余力。

在学生和同事眼中，侯云德是忘我的，愿意将自己的知识与技术传授给他人。

在做干扰素研究的早期，试剂紧缺，都是他自己从国外背回来的，但其他同事有需要，他2话不说就分享给大家使用；上世纪80年代初他的实验室建立了1系列基因工程技术后，很多人到他的实验室取经，侯云德乐于分享，从不留1手，常常还要赔上昂贵的试剂。有人认为他这么做不利于保持本室的技术优势，他却不以为然。我国科学家应当团结起来，不能把持技术不外流，技术优势要靠不断创新，只有不断创新才能使自己处于优势地位。

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病毒病预防控制所党委***兼法人代表武桂珍研究员告知记者，虽然创造的经济效益数以亿计，但侯先生对生活的要求非常低。他的汽车超期服役要淘汰了，我们问他想换辆甚么车?侯先生说，带轱轳的就行。生病住院，也历来不跟组织提任何要求。有时输完液晚上8点了，还要自己回家做饭吃。武桂珍说，侯先生所思所想所求，都是我国的防病事业。在他身上，深深映刻着老1辈科学家的家国情怀。

采访时，谈及自己的科研成果与成绩，侯云德院士谦虚地笑了：我做的都是份内之事，只是认真做了，并没有很特别。而且很多事也不是我1个人做的，我是领头人而已。

今年89岁的侯云德，依然每天7点就开始工作，并且不吃早餐。听说，这是年轻时养成的习惯，由于要抓紧1切时间做实验。虽然动过两次大手术，但老人看起来依然精神抖擞。耄耋之年，他曾赋诗1首以明其志：双鬓添白发，我心情切切，愿将此1生，贡献4化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