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之变


在1185年前的今天,835年12月20日(农历835年11月27日),唐代甘露之变。

公元835年(唐大和9年),27岁唐文宗不甘为宦官控制,和李训、郑注策划诛杀宦官。夺回皇帝丧失的权利。11月21日,唐文宗以观露为名,将宦官头目仇士良骗至禁卫军的后院欲斩杀,被仇士良发觉,双方剧烈战役,结果李训、王涯、贾餗、舒元舆、王璠、郭行余、罗立言、李孝本、韩约等朝廷重要官员被宦官杀死,其家人也遭到牵连而灭门,在这次事变后受连累被杀的1千多人。史称甘露之变。

安史之乱后,唐代宦官权势开始坐大,唐德宗委任宦官掌管禁军并且成为定制,从此宦官权势变得不可抑制。

宝历2年(826年)102月,唐敬宗被宦官刘克明杀害,另外一宦官王守澄立文宗为帝。

文宗向来不满宦官专权,大臣李训、郑注知道文宗有反抗之心,便与文宗密谋诛灭宦官。李、郑2人是由于王守澄的引荐而得以进入朝廷任高职,文宗认为与2人找事不容易引发宦官们的警觉。

当时,外人仅知道李、郑2人倚仗宦官擅作威福,却不知道2人原来与文宗另有密谋。大和9年,文宗以李训之谋,杖杀曾参与杀害唐宪宗的宦官陈弘志,不久又以李、郑之谋赐王守澄死。

虽然李、郑2人的共同目标是消除宦官专权,但2人开始争功,发展成不共戴天的局面。9月李训升为宰相,同时把郑注派到外地任凤翔节度使,表面上是作为助援,内里却另有打算,如果清除宦官的计划成功,下1目标便是郑注

郑李争功

郑注和李训商讨,待郑注到风翔上任后,挑选几百名勇士,每人携带1根白色棍棒,怀揣1把利斧,作为亲兵。2人约定,

大和9年(835年)101月戊辰(2107日),朝廷在河旁埋葬王守澄时,由郑注奏请唐文宗批准率兵护卫葬礼,因而即可带亲兵随从前往。同时奏请文宗,命神策军护军中尉以下所有宦官都到河旁为王守澄送葬。届时,郑注下令关闭墓门,命亲兵用利斧砍杀宦官,全部诛除。计划已约好,李训又和他的同党密谋说:如果这个计划成功,那末,诛除宦官的功劳就全部归于郑注,不如让郭行余和王以赴宁、河东上任为名,多招募1些勇士,作为私兵,同时调动韩约统领的金吾兵和御史台、京兆府官吏和士卒,先于郑注1步,在京城诛除宦官,随后,把郑注除掉。宁节度使郭行余、河东节度使王、左金吾卫大将军韩约、京兆少尹罗立言和御史中丞李孝本,都是李训所信誉的官员,所以,任命他们担负要职,李训只和这几个人和宰相舒元舆密谋,其他朝廷百官都1概不知。

甘露之谋

壬戌(2101日),唐文宗御临紫宸殿。百官列班站定后,左金吾卫大将军韩约不按规定报告平安,奏称:左金吾衙门后院的石榴树上,昨晚发现有甘露降临,这是祥瑞的征象,昨晚我已通过守卫宫门的宦官向皇上报告。因而,行舞蹈礼,再次下拜称贺,宰相也带领百官向唐文宗庆祝。李训、舒元舆伺机劝唐文宗亲身前往观看,以便承受上天赐予的祥瑞。唐文宗表示同意。接着,百官退下,列班于含元殿。辰时刚过,唐文宗乘软轿出紫宸门,到含元殿升朝,先命宰相和中书、门下两省的官员到左金吾后院观察甘露,过了很久才回来。李训奏报说:我和众人去检查过了,不象是真实的甘露,不可匆忙向全国宣布,否则,全国各地就会向陛下庆祝。

唐文宗说:难道还有这类事!随即命左、右神策军护军中尉仇士良、鱼弘志带领诸位宦官再次前往左金吾后院观察。宦官走后,李训急忙召集郭行余、王璠,说:快来接陛下的诏书!王璠紧张得两腿发抖,不敢前去,只有郭行余1人拜倒在含元殿下接旨。这时候,2人招募的私兵几百人都手执兵器,立在丹凤门外等待命令。李训已先派人去叫他们来含元殿前,接受唐文宗下达的诛除宦官的命令。结果,只有郭行余带领的河东兵来了,王璠带领的宁兵竟没有来。

计划泄漏

仇士良带领宦官到左金吾后院去观察甘露,韩约紧张得浑身流汗,脸色10分难看。

仇士良觉得很奇怪,问:将军为何这样?过了1会儿,1阵风把院中的帐幕吹起来,仇士良发现很多手执兵器的士卒,又听到兵器的碰撞声音。仇士良等人大惊,急忙往外跑,守门的士卒正想关门,被仇士良大声呵叱,门闩没有关上。仇士良等人急奔含元殿,向唐文宗报告产生兵变,被李训看见。李训急呼金吾士卒说:快来上殿保护皇上,每人赏钱百缗!宦官对文宗说:事情紧急,请陛下赶快回宫!随即抬来软轿,迎上前去搀扶文宗上轿,冲断殿后面的丝网,向北急奔而去。李训拉住文宗的软轿大声说:我奏请朝政还没有完,陛下不可回宫!这时候,金吾兵已登上含元殿。

同时,罗立言带领京兆府担当巡查任务的士卒3百多人从东边冲来,李孝本带领御史台随从2百多人从西边冲来,1齐登上含元殿,击杀宦官。宦官血流如注,大声喊冤,死伤10几个人。文宗的软轿1路向北进入宣政门,李训拉住软轿不放,呼喊更加急迫。唐文宗呵斥李训,宦官郗志荣伺机挥拳奋击李训的胸部,李训被打倒在地。唐文宗的软轿进入宣政门后,大门随即关上,宦官都大呼万岁。这时候,正在含元殿上朝的百官都大吃1惊,4散而走。李训见唐文宗已入后宫,知道大事不好,因而,换上随从官吏的绿色官服,骑马而逃。1路上大声扬言说:我有甚么罪而被贬逐!因此,人们也不怀疑。宰相王涯、贾餗、舒元舆回到政事堂,相互商讨说:陛下过1会儿就会开延英殿,召集我们商讨朝政。中书、门下两省的官员来问王涯3人,到底产生了甚么事?3人都说:我们也不知怎样回事,诸位各自随意先去吧!仇士良等宦官知道唐文宗参予了李训的密谋,10分愤恨,在唐文宗眼前出语不逊。唐文宗惭愧惧怕,不再作声。

血溅长安

仇士良等人命令左、右神策军副使刘泰伦、魏仲卿等各率禁兵5百人,持刀露刃从紫宸殿冲出讨伐贼党。这时候,王涯等宰相在政事堂正要吃饭,忽然有官吏报告说:有1大群兵士从宫中冲出,逢人就杀!

王涯等人狼狈逃奔。中书、门下两省和金吾卫的士卒和官吏1千多人争着向门外逃跑。不1会儿,大门被关上,还没有逃出的6百多人全被杀死。仇士良下令分兵关闭各个宫门,搜寻南衙各司衙门,逮捕贼党。各司的官吏和担当警卫的士卒,和正在里面卖酒的百姓和商人1千多人全部被杀,尸体狼籍,流血遍地。各司的大印、地图和户籍档案、衙门的帷幕和办公用具被摧毁、抄掠1空。仇士良等人又命左、右神策军各出动骑兵1千多人出城追击流亡的贼党,同时派兵在京城大搜捕。舒元舆换上民服后,1人骑马从安化门逃出,被骑兵追上逮捕。王涯步行到永昌里的1个茶社,被禁兵逮捕,押送到左神策军中。王涯这时候年老已710多岁,被戴上脚镣手铐,遭受毒打,没法忍耐,因此,背心肠承认和李训1起谋反,企图拥立郑注为皇帝。

王璠回到长兴里家中后,闭门不出,用招募的私兵防卫。神策将前来搜捕,到他的门口时,大声喊道:王涯等人谋反,朝廷打算任命您为宰相,护军中尉鱼弘志派我们来向您致意!王璠大喜,马上出来相见。神策将再3庆祝他升迁,王璠发现被骗,流着眼泪跟随神策将而去。到了左神策军中,见到王涯,王璠说:你参予谋反,为何要牵连我?王涯说:你过去担负京兆尹时,如果不把宋申锡诛除宦官的计划流露给王守澄,哪里会产生今天的事!王璠自知理亏,低头不语。神策军又在太平里逮捕了罗立言,和王涯的亲属奴婢,都关押在左、右神策军中。户部员外郎李元皋是李训的远房表弟,其实李训并没有提拔重用他,也被逮捕杀死。前岭南节度使胡证是京城的巨富,禁军士卒想掠夺他的财物,借口说贾藏在他家,进行搜寻,把他的儿子胡捉住杀死。禁军又到左常侍罗让、詹事浑、翰林学士黎埴等人的家中掠夺财产,扫地无遗。浑鐬是中唐名将浑瑊的儿子。这时候,京城的恶少年也伺机报平日的私仇,随便杀人,剽掠商人和百姓的财物,乃至相互攻打,以致尘埃4起,漫天蔽日。

尘埃落定

癸亥(2103日),百官开始上朝。直到太阳已出来时,大明宫右边的建福门才刚刚打开。宫中传话说,百官每人只准带1名随从进门。里面禁军手持刀枪,夹道防卫。到宣政门时,大门还没有打开。这时候,由于没有宰相和御史大夫带领,百官队伍混乱,不成班列。唐文宗亲临紫宸殿,问:宰相怎样没有来?仇士良回答:王涯等人谋反,已被逮捕入狱。接着,把王涯的供词递报告宗,唐文宗召左仆射令狐楚、右仆射郑覃上前,让他们观看王涯的供词。唐文宗既悲伤又气愤,几近难以自持,问令狐楚和郑覃:是否是王涯的字迹?2人回答说:是!唐文宗说:如果真的这样,那就罪不容诛!因而,命令2人留在政事堂,参予决策朝廷大政方针。同时,又命令狐楚起草制书,将平定李训、王涯等人叛乱宣布朝廷内外。令狐楚在制书中叙述王涯、贾餗谋反的事实时,空洞而不切要害,仇士良等人对此很不满,由此令狐楚未能被擢拔为宰相。

这时候,京城街坊和集市中的剽掠仍未停止。朝廷命左、右神策军将领杨镇、靳遂良等人各率5百人分别把守街道的主要路口,敲击街鼓加以正告,同时斩首10几个罪犯,这才安定下来。

贾餗换了官服以后,潜藏在百姓家里。过了1夜,感到实在没法逃脱,因而,换上丧服,骑驴到兴安门,说:我是宰相贾餗,被奸人所污蔑,你们把我抓起来送到左、右神策军去吧!守门人随即把他押送到右神策军中。李孝本更换6品、7品官员穿的绿色官服,但仍旧系着只有5品以上官员才能穿着的金带,用帽子摭住脸,1个人骑着马直奔凤翔,打算投奔郑注。到了咸阳城西,被追兵逮捕。

李训向来和终南山的僧人宗密关系亲近,因而,前往投靠。宗密想为李训剃发,打扮成僧人,然后藏在寺院中。他的徒弟们都认为不妥。李训只好出山,打算前往凤翔投奔郑注,被周至镇遏使宋楚逮捕,戴上脚镣手铐,押送到京城。走到昆明池,李训恐怕到神策军后被毒打污辱,便对押送他的人说:不管谁捉住我都能得到重赏而富贵!听说禁军到处搜捕,他们肯定会把我夺走。不如把我杀了,拿我的首领送到京城!押送他的人表示同意,因而,割下李训的头送往京城。

左神策军出兵3百人,以李训的首领引导王涯、王璠、罗立言和郭行余,右神策军出兵3百人,押贾餗、舒元舆和李孝本,献祭太庙和太社,接着,在东、西两市游街示众,命百官前往观看。在京城独柳树下把他们腰斩,首领挂在兴安门外示众。李训等人的亲属不管亲疏老幼,全部被杀。妻子女儿没有死的,没收为官奴婢。观看的百姓都怨恨王涯主持茶叶专卖,有的人大声怒骂,有的人拿瓦块往他身上打。

此前,郑注依照事前和李训的约定,率亲兵5百人已从凤翔动身,到达扶凤县。扶凤县令韩辽知道他和李训的密谋,因此,不加接待,携带县印和下属胥吏、士卒逃往武功。这时候,郑注得到李训失败的消息,因而,又返回凤翔。仇士良等人派人携带唐文宗的密敕授与凤翔监军张仲清,命令他诛除郑注。张仲清疑惧手足无措。押牙李叔和劝张仲清说:我以您的名义用好言好语召来郑注,然后设计退下他的亲兵,在座席把他杀死,叛乱即刻便可平定!张仲清同意,因而,设下伏兵等待郑注。郑注依恃他的亲兵,因此也不怀疑,径直进入凤翔城来见张仲清。李叔和把郑注的亲兵引到门外予以招待,只有郑注和几个随从进入监军使院。郑注刚刚喝完茶,被李叔和抽刀斩首。随即关闭外门,全部诛杀郑注的亲兵。因而,张仲清出示唐文宗的密敕,向将士宣布。接着,杀死郑注的家属,和节度副使钱可复、节度判官卢简能、视察判官萧杰、掌***卢弘茂等人和他们的同党,总共1千多人。钱可复是钱徽的儿子;卢简能是卢纶的儿子;萧杰是萧的弟弟。这时候,朝廷还不知道郑注已被杀,丁卯(2106日),唐文宗被迫下诏,免去郑注的职务和爵位,命令与凤翔邻近的藩镇按兵不动,视察凤翔城中的消息。同时,任命左神策大将军陈君奕为凤翔节度使。戊辰(2107日)夜晚,张仲清派李叔和等人前往京城献上郑注的首领,朝廷命挂在兴安门上示众。因而,京城的人心逐步安定,禁军诸军开始各回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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